创客时代的教育

发布时间:2017-05-09

2015126日,一架无人驾驶飞机又一次降落到白宫的草坪上。如临大敌的白宫警卫甚至都没有搞清楚这架飞机

么时候降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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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架仅售400多美金的飞机产来自中国深圳,在该生产公司的网页上给出了客户定制开发工具、接口和APP指南,一个耐心的业余爱好者可以根据公开的开发指南就轻而易举地完成无人机的导航飞行活动。如果再专业一点的爱好者,完全可以在网上采购更加便宜的飞机零部件和开源的软件和硬件,制造出更加多用途的飞机。于是,白宫的周围不断有人或远或近发动他们的飞机,原则上可以从几十公里到几百米:启动,然后目标白宫。

下图为降落在白宫附近的小型无人驾驶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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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机器人、3D打印机、工业控制设备,这些在原先高大上专属专业人士在庞大产业背景下才能学习和研发的东西,在互联网时代透明地展现给所有网民。由于对个人用户的开发比对公业务能够快速迭代,使得性能、价格几何级数地进化,这一切,来自于开源软件和开源硬件运动的资源共享。而开源运动的获益者又使得更多的志愿者加盟到开源的开发中来,使得创造的门槛越来越低。

1.从黑客到创客,历史上的左派与右派

旧约开始,西方文明就开始有对上帝的信奉,到了耶稣的影响力逐渐扩展,使得很多人相信人生一世可以拯救与赎罪。天主教是依靠神父传递上帝的意思,而受益于印刷术普及的基督新教却提出人人可以与上帝对话。于是,在17世纪到19世纪,有非常多的诞生于新教群体不断开始各种社会实验,诞生了非常多的基督教分支:摩门教、乔治安普的和谐社会实验、欧文傅里叶的田园共产主义。从法国大革命开始,对于共和制度的争论,逐渐也产生了两种不同的思维的分歧:强调民主的左派、强调自由的右派。新教不仅诞生了资本主义,而且也诞生了志愿者和强调平等的创客精神。

最早的黑客来自于偷取网络隐私谋取私利的群体,这种行为应该被称为自由的右派,与其说被法律所禁止而转入地下,不如说被占据道德制高点的以平等为诉求的左派民主红客所代替,这种思潮接管后,一路发展到创客、极客,以志愿者的形态引领了科技的一波又一波浪潮。先是一批开源软件的爱好者将自己的软件开源和免费给全世界,形成了以LINUX 为代表的开源软件运动,形成了软件开源的左派与正版软件的右派形成两大对垒20年的格局。近10年来,由于云的大规模应用和商业模式的扩展浪潮,软件免费运动逐渐占据主流,解放了大批在家编程和没有大公司背景的爱好者,以至于微软在美国相当一部分人眼里成为保守和破坏创新的代名词。事情并没有结束,2008年经济危机以后,大量大公司的硬件设计开发人员离职又创生了硬件开源运动:中国过剩的、廉价的、质量很高的代工厂加上从世界著名公司流失创业的芯片设计师在互联网上快速结合,于是催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2.信息技术前沿与创造型思维模式

201412月,自然杂志给出了当今世界的125个前沿问题,原先这种原先离大众远得很的前沿问题基本上和当代社会没有什么关系,然而这次不同,随着信息的传播迅速,越来多的前沿问题以越来越快的方式影响到人的思维模式。前沿问题推动着并是那么前沿的新技术在当今世界的使用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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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机和信息技术的发展,使得云思维开始占据人们思维的主流,也就是我们今天讲的互联网思维。但求所用不求所有、快速迭代、信息聚集、商业模式、聚焦主页、聚焦体验,既是人们对技术判断后的期待改变,也是人们的现实选择。

能源和环境问题使得人们更加在经济和技术领域加快发展物联网和新型传感器,原先的学科的概念在信息技术中被打破,物联网所带来的跨界思维和整合思维,互联网+在国际经济技术背景下就是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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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信息电子技术和数学为引领前沿方向在现实的云和物联网所带来冲击面前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大数据思维,使得我们在个体、个性和用户思维变得比以往更加重要。

基因与健康进入了更加实证和微观以技术和数据为表征的时代,生命信息和人工智能的发展,使得人们开始将人脑和机器从原来的对立,看成一体,而人与人之间的互联网化的社交联系,在信息社会中更加显示出生命体的特征,使得人们对生命的理解与原先也发生根本性的变革。

人之所以成为人是因为能使用工具,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我们却把工具性和人性截然对立起来。信息社会使人们相信技术既是人们的工具,又创造了新的人。技术的使用,使得人们的思维模式与以往发生非常大的变化。

3.从新硬件时代到互联网+

面对着技术的变革,由于基础不同、国情不同,大家采用的策略也不同。互联网公司首先在美国火爆:雅虎、亚马逊、YOUTUBE等等,新经济曾经带领美国一路领跑。然而互联网泡沫的破灭,使得美国发现自己不能仅仅依靠虚拟经济,但加工业已经转移到新兴国家,美国的实体经济又很难恢复。于是创新驱动的美国开创了一个新硬件时代:谷歌汽车与机器人、特斯拉、深度学习、页岩气,当这个世界不断抛弃索尼、柯达、诺基亚、摩托罗拉的时候,美国完成了新硬件时代的弯道超车,以势不可挡的态势着拉开了与欧盟的差距。

德国和日本强于工程高端制造和工业完整的产业链,但工匠文化却不利于互联网的发展,在互联网新经济方面乏善可陈,甚至被新兴的中国盖住了风头。在美国的新硬件时代到来之前,德日制造和美国的软件相处的还不错,但美国的冲击,德国只能根据自己的特点在历史基础上发展。西门子医疗前几年曾经停掉两年的其它研发,全力将自己的几百条产品线的硬件直接互联、以信息化、柔性生产和软硬一体化实现了从制造到智造的转型,直接甩掉以美国为代表的软件供应商而在竞争中超越了通用电气,德国人为此起了一个华丽的名字:工业4.0

中国也受到经济危机的巨大冲击,唯一的亮点是迅速成为首富们的IT大佬:李彦宏、马云、马化腾们。这些存粹的互联网经济虽然相比起美国的互联网经济称不上什么革命,但中国巨大的人口基数和产业基础和被压抑很久的中小企业创造力,使得他们迅速成功。另一方面,大量的广东工厂、浙江工厂和江苏工厂闲置的工业制造急需产业转型。在中国的目前这个时间段,互联网冲动和传统工业行业的结合,可能是唯一正确的路径,我们姑且称之为互联网+,互联网是火种,习李新政希望用它点燃中国经济的转型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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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IT+艺术女,从制作到制造

在中国的东莞,巨大的制造业吸引了大量优秀的工程师,在过去的二十年,创造了世界上非常多的产量第一的产品原地。然而,单一的工科男的大量聚集没有带来设计和高端制造能力的提升,没有设计的男人世界却补充以色情业发达的的尴尬名声。随着经济危机产生的工厂破产和外迁,以东莞为代表的传统加工业,需要融入更多的设计和艺术含量,他们需要从中国制造走向中国创造。于是,IT男来了、艺术女来了,他们昼夜在广东、在天津、在北京、在上海喝着咖啡焕发着创造力:柴火工厂、七车间、FABLAB等等。李克强总理专门视查深圳的创客空间为创客的发展点燃了火种。由IT男和艺术女组成的24小时创意的空间,彻底改变了传统制作的无趣、无聊、无钱的印象。

然而,仅仅是3D打印,仅仅是树莓派、仅仅是机器人玩一下,再卖几杯咖啡,争取一下政府的资助是无法支撑李克强总理所说的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新局面的。在IT男和艺术女之外,我们更多的需要专业精神、需要解决工业问题,这样大学的闲置实验室、专业的教授和工业亟需转型的压力会迎刃而解。从制作到制造,体现出专业与否的巨大变化。

无论是新硬件时代、工业4.0,还是互联网+,一项绕不开的专业就是IT,目前大学的IT 相关的专业已经达到总专业数量的1/3还多,但似乎IT专业人才总是不够用。在新经济的架构中,有人提出,过去的穷人、富人和中产的分发已经过时,当今的社会只有两种人,一种是IT,一种不是IT。而IT人员的培养,与传统的工业工程师的培养完全不同,在这个资源爆炸、信息过载和知识半衰期极短的专业领域大类里,学习越小越好、越早越好,正在代替传统的严格训练的课程体系。

以美国新硬件时代的第一阵营、德日工业4.0的第二阵营、中国互联网+的第三阵营似乎把世界分成IT和不玩IT两个世界。然而谁都不敢掉以轻心,谁都想抢占产业的制高点,谁又都离不开谁。美国的新硬件似乎与德国拉开的差距,但是德国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产业精良和制造优势给美国制造掘坟,而表面上中国制造还处于低端,但是庞大的制造能力和内需,使得像华为、振华、三一、南北车这样的企业操全世界的后路。信息世界最大的不同在于全世界人和机器可以快速地组合,一个品牌过去至少25年产能稳定,在今天8个月的一个产品可以有6亿用户。

在这当中,制作和制造最大的区别,过去在于大规模稳定生产所需的流水线质量生产,今天在于创意和跨界能否充分调动存量的生产资源。

5.STEAM:把议员都换成工程师,现代社会所需要蒸汽基因

在美国有一个人,不断地为创业和创客推波助澜。这个人叫彼得蒂尔。12岁就获得国际象棋大师的彼得毕业于美国常青藤,很早就因为美国支付平台的创业而成为亿万富翁。退出公司后,彼得成为一个天使投资人,总是有惊人之语,总也想颠覆传统教育。2012年他宣布给予具有创新精神的美国大学生每人10万美金让他们退学创业。彼得眼光独到:成功地投资了谷歌、yelp、特斯拉、太空技术公司、LINKINSpaceX,在他的鼓励下,特斯拉还把技术专利开放给全世界。彼得认为,美国要想领导世界,就要把美国由律师和政客组成的500多名议员中的一多半换成工程师。在彼得的推动下,美国不断有法案鼓励工程教育和科技教育,在当今的美国教育界,谈的最多的是STEM(科学、技术、工程、数学),而不是通识教育。考虑到创客时代所需要的设计能力,最近STEAM(科学、技术、工程、艺术、数学)被广泛认可,成为新时代学习的基因课程基础。

STEAM(英文原义蒸汽),也许,教育的蒸汽机时代就要到了。

6.永别了工位的课堂

与中国在复古的私塾和念经教育不同,国际教育主流一直在以小班化、学科教室、个性化教育、与实践结合的趋势前行,上一次实用主义还是通识教育的争论发生在上个世纪30年代,从1950年以后杜威就绝对占据了上风。而工业文明所映射到课堂的:铃声、班级、教案、分数、大学校早已瓦解,而工业文明所需要的守纪律、克制自己、穿很丑的工装、军训等也逐步退出历史舞台。在中国被广泛接受和推广的培养协作能力、领导能力、研究能力的西方课堂,正在逐渐被以专业化综合的实验室和倡导的创新能力、创造能力、创意能力所唤醒。麻省理工大学的建筑学院的新媒体实验室是尼古拉庞蒂所建立的新型学科实验室和学科教室,完全打破了传统的教室和学科的概念,成为世界创新教育的标杆。

永别了工位,课堂将不再仅仅是教师或者工头发号施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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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与激素水平相匹配的创造教育

人们很早就发现,与传统的工业标准化人才不同,体育、音乐、艺术人才的培养,与学历基本无关,与学习专业技能的起始年龄更加相关。随着大量计算机天才的出现,人们开始意识到计算机的技能也和学历没有正相关性。如果一个IT人才在18岁还没有进行计算机教育和培训,20岁还在大学进行基础通识教育的课堂上,那么他能够成为软件硬件工程师的可能将是微乎其微,无论是他用多大的尽头去读硕士还是博士。而事实上,大学的老师面对着计算机的语言和技能,与大学教授面对外语一样无助:计算机还是应从娃娃抓起。

不仅仅是计算机,非常多的需要创意和创新能力的工作,必须在激素水平最高的年龄开始学习甚至达到人生顶峰,而不是先去读一个硕士再度一个博士。

而随着人们年龄的增长,激素水平的下降,人会越来越狡猾和聪明,也许金庸的80岁读博士的道路将成为哪些18岁就创业的人的选择。